法兰克福历险
法兰克福历险
——大三角计划
吴迪
能见度很低。
周围灰白灰白的一片，在这种天气进行盲降，机长劳德从一开始刚得知要进行盲降时眉头就没有松开过。从香港到德国的法兰克福，14个小时，由一架机龄近27年的波音747-300执飞。机上乘客不多，也许是一次轻松的旅行。
起落架灯的白光依然穿不透这些浓雾，不过前方有一片空域的雾颜色要深一些。
“喂，劳德，你看见了吗？”副架驶老李望向机长，“那块阴影。”
“嗯……那是机场方向……”劳德极力想要看清跑道的光在哪，“是02号跑道，没错吧？”
“该死，这种烂飞机80年代就该淘汰掉！”
“是吗。”
“什么也看不见！”
然后，那片黑色的阴影似乎是出现了四个棱角……再近一点……再近一点……是……是个长方体……
劳德的双眼豁然大睁：“看，快看！”
“天哪，快拉起来！”
伴随着老李的惊呼，劳德将四具引擎的推力加到最大，使劲拉操纵杆。“不行！”长方体越来越大。
“拉起来！加推力！”
“加到最大了！”
瞳孔豁然扩大，长方体将自己视线充满……
尖叫声，全是尖叫声。本应该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。
“啊！”猛地一吸气，劳德立即从床上弹起来。今天闹钟没有响。9：50pm。
舒了口气，从床上懒懒地起来。看到妻子安尼亚的照片挂在墙上。她是怎么死的？
劳德穿好衣服，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把枪，塞在裤兜里。他在想，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，在汉莎航空好好干不挺好的吗？现在的工作真的是很危险。就像那次的意外，由于自己身份暴露，那些人闯进他家，结果并没有发现劳德，只看到了在厨房做土豆沙拉的安妮亚，就把她抓了去。
屋外时不时地传来火轰炮打的声音。这是大三角计划启动的第三天，再过二天，东边的人就要正式投降了。想到这里，心中便又升起一丝欣喜。
他穿好鞋，向左拧门把手，跨出了门槛，走到后院里去。不时有子弹从屋外射进来。劳德悠悠地转身往回走……
“哐当。”花瓶被撞倒的声音。劳德立即从裤兜里抽出那把黑色的，装着六发子弹的德制手枪，在脑海中极速回忆超当时声源的方向，是……四点钟方向……不，不对，是五点钟方向，劳德的眼睛忽然一亮，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地，向那边迈去。
前方有一个转角。特训时，萨拉姆教练曾说过，在执行二级任务时，转角是最为危险的。你永远也不会知道，他顿了顿，转角背后有什么东西。
向前迈出了一步……没什么动静；两步……一切都十分安静；第三步……“咔。”——是什么？什么声音？劳德低头发现了踩在自己脚底下的那根桦树权，再一抬头——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——那是个人，穿着深黑色的皮衣，手中握着一把上了膛的老式美制左轮手枪。他的眼睛，海蓝色的，像是一片很深很深的海……
该怎么做？还没等劳德做出反应，那人便已经腾空，成为一道黑影，左脚飞踢而出。劳德大惊，顺势右闪。那人抄起手枪，正要向这边对准。劳德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开枪，他左脚向前跟进，右脚旋身横踢，正要击中他右手上的那把左轮手枪。电光石火间——
“呀！”那人飞快地闪过，劳德一个旋身正要踢出一计侧踢……眼前空空如也。他不见了？不见了？在哪儿？忽然，感到后背一凉。
劳德猛地转身，那人也已经腾空旋身。搅动空气中最强劲的气流，犹如龙卷风一般，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跟踢而出的左腿上，向着劳德直踢而去。
——是双飞踢？又或是……不，不是的，以色列格斗术。劳德心里很清楚，他没有时间去躲闪了，只能用手臂进行格挡……他会想着这一脚，会想着这灌满力量的一脚重重地砸在左手手臂上是什么感觉。
——“轰。”
又是尖叫声。
那个人的腿还没有击中自己，劳德右眼似乎是瞟到了，应该是一枚偏离目标的“战狼”导弹。他正想低身去躲避
——“轰。”
这才是化学反应。
——“轰。”
从一个点，迅速升起一个火球，接着，火球越来越大。先是一波热浪，带着火焰的热浪，将那两人吞噬，包围。然后是一阵冲击波。“轰”的一声，劳德感觉身上有如烈火焚起，随之而来的是疼痛，不尽的疼痛，劳德感觉了自己失重了。他们俩人被炸飞。“砰”。被炸飞撞在墙壁上的声音。那坠落的速度是如此之慢，劳德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人惊恐得豁然睁大的双眼；那坠落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，他甚至还来不及思考 ——“砰。”
——最后的声音也消失。
……
白色，全是白色。感觉过了很久，每呼吸一次，肺部都会传来一阵剧痛。眼前渐渐出现 了一张人脸，是……是一张男人的脸。劳德感觉自己瞳孔不自然地一缩一胀，然后他来回翻动了几下眼球，连这个最微小的动作都引 得大脑一阵胀痛。最后，他听见了他在叫自己：“劳德？劳德？能听见吗？我是萨拉姆……”
“教练……”劳德觉得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发出剧烈的疼痛。说话时嘴里满是些粘稠的液体，不可能是唾液，他用舌尖舔了下嘴唇，有股金属的味道。
“嘘……”萨拉姆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“那……大三角……”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萨拉姆推了推他黑色的半框眼镜，“真的很好。”他补充道。
“什么? ”
“我们赢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