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长的意义

G2003 周明慈

  周末回家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不是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上喋喋不休，而是沉默地坐在爸爸用反光镜也看不到的后座。从不知道多久前的无话不说，到现在越来越多的无话可说，越来越多的不被理解和无能为力。是因为长大了吗，我开始不愿意与他们有过多的交谈，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表达我的爱，甚至在很多事情上装作漠不关心，那么是不是长大便意味着一种摧毁？

  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我爸爸的头发，像染上了怎么也洗不掉的风霜，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，他的眼睛里除了为生活奔波的劳累似乎再也看不到别的，和老照片里的不一样，照片上爸爸的眼睛里是有光的，而这些年来我好像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。爸爸真的老了，对于生活不再一如既往地充满着希望，而是变成了得过且过的将就。我亲爱的爸爸，他已不再年轻，再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逞强，再有没有力气把我扛在肩头穿越大街小巷。

  而就在爸爸渐渐老去的那些岁月里，我也悄然长大了。不再躲在他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事物，不再安静地熟睡在他的怀里，也不再拉着他的衣角嚷着要听故事，那些记忆中温暖的事情，那种在爸爸怀里的安全感，还有爸爸温暖的手掌似乎都正在离我越来越远。

  这些年来，我了解自己一点一滴的变化，却在爸爸已经渐渐苍老时才恍然大悟：哦，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。于是我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，这样自私的自己。小时候觉得爸爸是打不倒的巨人，我的巨人可以陪我去任何地方，也可以陪我到任何时候。可是啊，我的巨人也开始老去了，他的腰不再挺拔，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走路带风。

  这些年来，我不曾错过自己的成长，却似乎错过了些什么再也回不来的东西。

  只是希望，懂事——什么时候都不算晚。